肯恩‧威爾伯─當代意識學熠熠之星

前面很抽象的談到老肯的「後形上學AQAL」體系中的「全層次」。這裡所謂「全層次」，指的主要是人的意識發展層次；我們目前暫時只談及其骨架，至於骨架上有什麼血肉(內涵)，我們還沒有談到。所以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所謂這「骨架」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骨架(故曰「抽象」)(若以老肯整理出來的「(意識)基本結構」(意識中還有其他結構)來說，計有物質、感覺、知覺、外覺(exocept)、衝動與情感、意象、符號、內覺(endocept)、概念、符號、規則與角色、形式反思、統觀邏輯、通靈、精微、因地(自性)、不二)。但不論如何，對於意識發展層次的探討，(前現代、現代、後現代中的)前現代人的探討可說非常詳盡；舉其犖犖大者，例如柏羅丁、佛教唯識學、拙火脈輪、大存有鍊、詹姆斯‧鮑德溫、奧羅賓多、卡巴拉、吠檀多等都是。前現代對意識學(層次)的探究，是「前現代的極致。」
不過，前現代人卻不知道(舉其一項來說)，在動物的腦結構當中，人因為有複雜新皮質層，才有「符號」以後的一切智能表現。靈長類雖有新皮質層，卻沒有人類的複雜新皮質層。再往後退，完全沒有皮質層的，便只有情感(屬腦結構中的邊緣系統)以前的表現。再往後退，若邊緣系統也沒有，只有腦幹，其智能便只有感覺與知覺表現而已(爬蟲類屬之；故腦幹稱之為爬蟲類腦幹)。換句話說，意識層次的發展和腦部結構的發展(進化)互為關聯項。又如，心理疾病憂鬱症(憂鬱性精神官能症)當然有其心因性病因，但是憂鬱症患者的腦化學常呈血清素低落現象(所以注射血清素才能夠矯正憂鬱症狀)。所以憂鬱症候與腦化學血清素低落兩者互為關聯項(這裡先請記住腦結構和腦化學皆屬外在物質因素)。我們再舉一個例子把這個模式放大：人類的生產技術型態發展至工業時，他的心理智能發展是在形式反思，他的腦結構已經從複雜新皮質層又發展出結構功能一而到達結構功能二，他的文化重心是在理性期。這些，我們是在發現其彼此之間的關係之後，才說他們互為關聯項。但能夠這麼說之前，是怎樣發現其關係的呢?老肯自述他曾經比對幾百個學門、教派等的學說的發展階序模式，起先覺得這些模式應該都很類似，只是略有差異而已。但是，「越是分析比對，就越覺得行不通。這些全階序確實有些地方很相似，但是在極深的層面上確有差異。但到底是什麼樣的差異，卻不清楚」。直到有一天，他才發現，所有這些發展全階序，這些「地圖」，這些模式，這些學門、教派等學說，(或說這一切學說所探討的人類一切事物)總共可以分為四種秩序─亦即都是從事物的「個體」或「集體」面來處理事物的「內在」或「外在」─個體、集體、內在、外在─這就是四大象限。他一理出這樣的秩序，那幾百個學說立刻各就其位，立刻清楚起來，原來有的探討到集體外在(例如馬克斯及其資本論)，有的探討到集體內在(例如韋伯、高達瑪)，有的探討個體外在(例如史基納、經驗主義、生物學)，有的探討個體內在(例如佛洛伊德、榮格、佛陀)，亦即分別探討到社會、文化、行為、意向；所以，集外、集內、個外、個內─這就是四大象限。
但若只是理出這樣「靜態的」四大象限，四種秩序，意義就不大了。繼續探討下去發現，驚人的是，各象限間的發展階序不但互相呼應(記得前面所說的「互為關聯項」?)，而且，事實上各象限之間都是互相影響的。所以要探討一事物，不但要看他發展到什麼程度(層次)，還要看他如何從自身象限影響其他三個象限，並接受其他三個象限的影響─任何事物，必須這樣看，才完整(唯其為「整」，所以才「真」)。
這就是老肯的「後形上學AQAL」體系中的AQ(=All-Quadrants)的大意。
我們目前對老肯這個「後形上學AQAL」體系將先談到AQAL這一「半」。後續的幾篇將開始講一些細節，為這一部份增添血肉，讓他活起來。至於後形上學部份，因為要談到後現代的結構主義、解構學等等，等前半部清楚之後，我們再來講，才比較好銜接。